第12章 疑云陡起
张卓离开王龁的营帐之后，即使外面的夜风很是清凉，但直到他返回了自己所部的营寨后，他的大脑却一直都是懵的。
挥别身后那几名双眼中满是异色与艳羡的甲士，张卓黑着一张脸，直到其环抱着怀中已经再次昏迷过去的娥皇，走进营帐并且果断放下帐帘后，他才终于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在淅淅索索的笑语中，逐渐远去了。
嗅着帐内熟悉的味道，直到张卓将娥皇那柔软的娇躯小心地放到矮塌上后，他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，并缓缓蹲在了床榻边上。
而在这个安静的时刻，终于空闲下来的张卓不仅借着飘忽的火光，开始仔细观察起娥皇那紧蹙着眉头的白净俏脸，其更是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。
自王龁讲出让娥皇成为张卓的侍妾后，不仅娥皇一脸懵懂，就连楚南公与湘君两人，他们更是极力反对了起来。
可惜，湘君只是一个俘虏，他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在意。至于楚南公，其虽然一直在据理力争，但王龁根本就没有理会，反而直接询问起了张卓的意见。
可张卓毕竟是王龁的下属，在外人面前他又岂敢直接反驳王龁呢？无可奈何之下，张卓也只能选择沉默了！
可惜，王龁今天晚上就像是王八吃了秤砣一样，铁了心想要乱点鸳鸯谱。其见张卓没有反对后，便直接了当地认为张卓默认了此事！
听闻此消息的娥皇怒急攻心之下，直接便干净利落地昏倒了过去。而王龁见此，更是火上浇油地吩咐张卓，让其带走娥皇，并尽快寻一安静处养伤。
一时愕然的张卓就这样在推攘中离开了王龁的营帐，而想要出手拦截的楚南公与湘君两人，也只能在王龁一众亲卫的包围中，眼睁睁地看着娥皇被张卓抱走。
就像是想要将娥皇那紧蹙的眉头抚平一样，不知不觉间，张卓的手掌已经落在了娥皇那苍白的俏脸之上。直到指尖处传来一丝手感很是光滑的余温，张卓在猛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后，一股钻心的疼痛才让其确认这件事竟然是真的！
可是，现在的夜色已经很深了，娥皇既然占了他的床榻，那么他今晚又该睡在哪里呢？
就在张卓还在纠结今晚到底该在哪里睡觉时，深知胳膊终究还是拗不过大腿的楚南公，也只能带着一丝根本就不敢表露出来的阴沉恨意，独自离开了重甲军的军营。
今晚的他不仅眼睁睁地看着娥皇被王龁丢给了张卓，就连湘君，其更是没有丝毫办法将其带离这里。
但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？
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固然让楚南公感觉很是憋屈，但其更是从今晚的事情中明白，他们阴阳家在选择举派投靠秦国后，便已经被一张看不见的黑手所笼罩。
秦国虽然是七国之中国力最为强大的国家，但一叶而知秋，国力强大的同时也就代表着国内各方派系之间博弈的复杂程度。那么这也就怪不得自昭襄王之后仅仅只是短短几年，秦国便先后更换了好几任大王！
如今的秦王年少且大权旁落，这个时候真的会是阴阳家投靠秦国的最好时机吗？
还有今晚所出现的那个，妄图挑拨阴阳家与秦国关系的神秘人，他到底有何目的，而且其又会是哪一方派来的呢？
更何况，如果真的按照王龁所说的那样，阴阳家的山鬼与河伯两脉是亡于秦军之手，那么早已经得知此消息的东皇，又为何不出手报此仇怨呢？
还是说就连已经步入天人之境的东皇大人，他如今也只能在秦国的兵锋之下暂避锋芒吗？
自楚南公离开重甲军的营地之后，他的表情就一直很是凝重。但他在返回武遂城的途中时，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心事，但心神转动间，其早已经将劲气遍布周身，并且时刻留意着四周黑暗中所传来的动静。
那人既然胆敢偷袭东君与月神她们，想必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楚南公的。但可惜，直到楚南公回到武遂城中属于阴阳家的一处隐秘之地后，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的袭击。
无奈之下，楚南公也只能将心中的所有疑惑暂时放下。因为东君她们几人此刻的安全，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！
自楚南公离开，王龁吩咐亲卫们将湘君带去辎重营好好看守后，营帐内很快便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然而营帐内只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，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营帐之中。
来人就像是对于王龁和另一名持剑老者很是熟悉一样，不仅直接坐在了桌案前，其更是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个空杯子并倒了满满一杯子水。
待其将杯子中的水一口饮尽之后，他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，并缓声说道
“呼~！明日晚间，王上便能抵达武遂边关了！”
“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麻烦？”
王龁只是瞟了这人一眼，便立刻从桌案底下掏出了半坛美酒，并直接对着嘴巴畅饮了一大口。
“嘿！有凶名赫赫的罗网杀手环绕四周，这一路上又能遇到什么麻烦事啊？”
瘦弱老者就像是在自嘲一样，苦笑着轻骂了一声。但很快，其便被王龁手中的酒香味儿勾起了酒瘾，探头探脑地看向王龁手中的酒坛，双眼中更是露出一副怀念与蠢蠢欲动。
可那名持剑老者的一声冷哼，瞬间便将他想要饮酒的念头彻底打消了。
“哼！酒瘾这是又犯了吗？”
“切！男子汉大丈夫！一言既出，驷马难追！一口吐沫一颗钉！老子既然说过以后滴酒不沾，那就绝对不会再喝一口！”
就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，瘦弱老者吹胡子瞪眼地连说了好几句话。最后其更是又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，并一口将其饮尽，便眼角微颤地扭向了一边，强迫自己不去看王龁手中的酒坛。
如果张卓在这里的话，他绝对能够认出这个人来。因为自他加入秦锐士后，张卓每一次在获得足够的功劳并换取想要修习的武功心法时，他便是在秦锐士统领的带领下，前去找寻他换取的。
申聪，其掌管着秦国王宫中所有的珍藏与功法秘籍。他之前与张卓一样，同样也出身于秦锐士。但对于张卓而言，其完全算得上前辈中的前辈。
毕竟就连张卓当时的秦锐士统领王衍，见到他时同样要尊称他一声前辈！“呵~！不喝便不喝吧！”
脸色一直很是坚毅的王龁，此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。但这丝笑意就像是错觉一样，转瞬即逝。
“王衍那小子所留下的秦锐士种子张卓，你对其了解多少？”
“啊？张小子吗？”
正在独自生着闷气的申聪见王龁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张卓，很快，其便一脸诧异地反问了起来。
“河外之战都已经结束这么久了，难道这么长时间的接触，你还没摸清楚他的心性吗？”
“不管是一身武艺，亦或者是统兵之法，他确实算得上可造之才。但也正因为如此，我总是有点担忧！”
在沙场中几乎征伐了一生的王龁，此刻也只有在这两个人面前，才会真正的畅所欲言。毕竟一起从当年走过来的老伙计们，如今早已经陆续凋零了！
张卓加入王龁的麾下已经有几年了，但不管是他们两人在河外战场初见时，亦或者是张卓跟着王剪他们前去屯留平乱，中间所发生的一些事，就犹如一根尖刺一样，狠狠地插在了王龁的心底。
“那小子的武艺确实不错，我们如他这个年龄时，可是远逊于他的！”
这个时候，一直沉默寡言的持剑老者也终于开口了。他先是赞叹了张卓一句，但紧接着，他便对着与张卓更为熟悉的申聪，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。
“你可知今晚前来袭营的都有谁吗？”
“嗯？我抵达军营时，便见到了阴阳家的那个楚老头。阴阳家的楚老头既然现身了，想来今晚袭营的几人必定是阴阳家的那几个小辈儿吧？””
申聪迟疑了一下后，便根据他之前抵达营帐时所见到的开始猜测了起来。
“不错，但你知道来的都有谁吗？猜一下，结果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！”
持剑老者就像是在故意调动申聪的胃口一样，申聪的话音刚刚落下，他便继续询问了起来。但伴随着持剑老者的追问，王龁同样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申聪。
“阴阳家现在的小辈儿中，有资格与实力行走江湖的也只有少司命黑、白两个女娃，和水部、土部的长老湘君和湘夫人了。想来他们四人，今晚肯定到场了！”
“他们四人今晚确实全都出手了，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其他人！”
看着凝眉做沉思状的申聪，王龁与那名持剑老者对视了一眼后，更是齐齐卖起了关子。
“嗯？还有人吗？可如今在七国中行走的阴阳家小辈儿，貌似也只有他们四人的实力能够入眼吧？”
申聪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，见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后，最后其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。
“当年阴阳家与墨家在赵都邯郸城火拼时，不仅连上一任的东君与护法星魂，就连几大长老，更是全都死在了那里。虽然阴阳家木部长老所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，可以随时有人顶替。但这么多年来，阴阳家的年轻一辈儿中貌似也只培养出了水部与土部的两位长老吧？”
“呵~！没错，阴阳家火部的长老大司命确实没有现身，但新任的东君和月神，她们可是全在今晚出手了！”
就在申聪急的抓耳挠腮时，持剑老者也不想再继续为难他了。但没想到他的话音刚刚落下，听闻此消息的申聪便长吸了一口气。
“嘶~！你是说阴阳家现在已经有新任的东君与月神了？”
“没错！”
给予申聪一个肯定的答复后，持剑老者的脸色同样也阴沉了下来。
伴随着纵横家的纵剑盖聂与横剑卫庄两人相继离开鬼谷游历天下，虽然他们两人因为师门缘故一个身在秦国，而另一个身在韩国，但他们的出世却是代表着诸子百家中的年轻一辈儿们皆已学有所成。
道、儒、墨三家暂且不提，有着无数门人弟子的他们，青年俊杰本就多不胜数。可现在就连刚刚经历过灭门之祸的阴阳家，如今都已经有了新任的东君与月神这等后继之人。
但是这个被称之为当世国力最强，并且兵锋所指，其余六国之人莫敢不从的秦国，现在却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！
如今的秦国也只剩下了他们这些老一辈儿的人杰还能坚守在第一线，可岁月又能让他们坚持多久呢？
“不对啊？如果今夜袭营的人里面包含有阴阳家的东君与月神两人，凭张小子的实力虽然可以活下来，但他必定会身受重伤的。可我之前明明见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，而湘君与湘夫人两人更是被其压到了这里！”
申聪脸上的凝重并没有维持多久，因为他忽然想起刚才在营中闲逛时，他曾亲眼见到张卓押解着湘君与湘夫人两人，在王龁亲卫的带领下抵达中军大帐的。而他之所以现在才与王龁见面，只是因为他并不想见到楚南公而已！
听到申聪的疑惑后，持剑老者便将之前有人故意隐藏在暗中，并且想要击杀阴阳家年轻一辈儿弟子的消息告知了他。
然而还没等持剑老者说出他的猜测，王龁的声音直接便打断了他。
“阴阳家的家务事并不需要我们操心，我们现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！”
王龁一边说着话，他的一双虎目更是圆睁，紧紧盯着面露异色的申聪，并沉声说道
“我现在最想确认的只有一个情报，那就是张卓他与罗网之间到底有无关联！”
“啊？罗网？张小子莫非与罗网扯上关系了？”
刚开始，申聪还一副不以为然的额表情。但随着王龁的话音落下，他双眼中惊骇之色就再也隐藏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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挥别身后那几名双眼中满是异色与艳羡的甲士，张卓黑着一张脸，直到其环抱着怀中已经再次昏迷过去的娥皇，走进营帐并且果断放下帐帘后，他才终于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在淅淅索索的笑语中，逐渐远去了。
嗅着帐内熟悉的味道，直到张卓将娥皇那柔软的娇躯小心地放到矮塌上后，他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，并缓缓蹲在了床榻边上。
而在这个安静的时刻，终于空闲下来的张卓不仅借着飘忽的火光，开始仔细观察起娥皇那紧蹙着眉头的白净俏脸，其更是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。
自王龁讲出让娥皇成为张卓的侍妾后，不仅娥皇一脸懵懂，就连楚南公与湘君两人，他们更是极力反对了起来。
可惜，湘君只是一个俘虏，他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在意。至于楚南公，其虽然一直在据理力争，但王龁根本就没有理会，反而直接询问起了张卓的意见。
可张卓毕竟是王龁的下属，在外人面前他又岂敢直接反驳王龁呢？无可奈何之下，张卓也只能选择沉默了！
可惜，王龁今天晚上就像是王八吃了秤砣一样，铁了心想要乱点鸳鸯谱。其见张卓没有反对后，便直接了当地认为张卓默认了此事！
听闻此消息的娥皇怒急攻心之下，直接便干净利落地昏倒了过去。而王龁见此，更是火上浇油地吩咐张卓，让其带走娥皇，并尽快寻一安静处养伤。
一时愕然的张卓就这样在推攘中离开了王龁的营帐，而想要出手拦截的楚南公与湘君两人，也只能在王龁一众亲卫的包围中，眼睁睁地看着娥皇被张卓抱走。
就像是想要将娥皇那紧蹙的眉头抚平一样，不知不觉间，张卓的手掌已经落在了娥皇那苍白的俏脸之上。直到指尖处传来一丝手感很是光滑的余温，张卓在猛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后，一股钻心的疼痛才让其确认这件事竟然是真的！
可是，现在的夜色已经很深了，娥皇既然占了他的床榻，那么他今晚又该睡在哪里呢？
就在张卓还在纠结今晚到底该在哪里睡觉时，深知胳膊终究还是拗不过大腿的楚南公，也只能带着一丝根本就不敢表露出来的阴沉恨意，独自离开了重甲军的军营。
今晚的他不仅眼睁睁地看着娥皇被王龁丢给了张卓，就连湘君，其更是没有丝毫办法将其带离这里。
但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？
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固然让楚南公感觉很是憋屈，但其更是从今晚的事情中明白，他们阴阳家在选择举派投靠秦国后，便已经被一张看不见的黑手所笼罩。
秦国虽然是七国之中国力最为强大的国家，但一叶而知秋，国力强大的同时也就代表着国内各方派系之间博弈的复杂程度。那么这也就怪不得自昭襄王之后仅仅只是短短几年，秦国便先后更换了好几任大王！
如今的秦王年少且大权旁落，这个时候真的会是阴阳家投靠秦国的最好时机吗？
还有今晚所出现的那个，妄图挑拨阴阳家与秦国关系的神秘人，他到底有何目的，而且其又会是哪一方派来的呢？
更何况，如果真的按照王龁所说的那样，阴阳家的山鬼与河伯两脉是亡于秦军之手，那么早已经得知此消息的东皇，又为何不出手报此仇怨呢？
还是说就连已经步入天人之境的东皇大人，他如今也只能在秦国的兵锋之下暂避锋芒吗？
自楚南公离开重甲军的营地之后，他的表情就一直很是凝重。但他在返回武遂城的途中时，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心事，但心神转动间，其早已经将劲气遍布周身，并且时刻留意着四周黑暗中所传来的动静。
那人既然胆敢偷袭东君与月神她们，想必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楚南公的。但可惜，直到楚南公回到武遂城中属于阴阳家的一处隐秘之地后，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的袭击。
无奈之下，楚南公也只能将心中的所有疑惑暂时放下。因为东君她们几人此刻的安全，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！
自楚南公离开，王龁吩咐亲卫们将湘君带去辎重营好好看守后，营帐内很快便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然而营帐内只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，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营帐之中。
来人就像是对于王龁和另一名持剑老者很是熟悉一样，不仅直接坐在了桌案前，其更是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个空杯子并倒了满满一杯子水。
待其将杯子中的水一口饮尽之后，他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，并缓声说道
“呼~！明日晚间，王上便能抵达武遂边关了！”
“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麻烦？”
王龁只是瞟了这人一眼，便立刻从桌案底下掏出了半坛美酒，并直接对着嘴巴畅饮了一大口。
“嘿！有凶名赫赫的罗网杀手环绕四周，这一路上又能遇到什么麻烦事啊？”
瘦弱老者就像是在自嘲一样，苦笑着轻骂了一声。但很快，其便被王龁手中的酒香味儿勾起了酒瘾，探头探脑地看向王龁手中的酒坛，双眼中更是露出一副怀念与蠢蠢欲动。
可那名持剑老者的一声冷哼，瞬间便将他想要饮酒的念头彻底打消了。
“哼！酒瘾这是又犯了吗？”
“切！男子汉大丈夫！一言既出，驷马难追！一口吐沫一颗钉！老子既然说过以后滴酒不沾，那就绝对不会再喝一口！”
就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，瘦弱老者吹胡子瞪眼地连说了好几句话。最后其更是又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，并一口将其饮尽，便眼角微颤地扭向了一边，强迫自己不去看王龁手中的酒坛。
如果张卓在这里的话，他绝对能够认出这个人来。因为自他加入秦锐士后，张卓每一次在获得足够的功劳并换取想要修习的武功心法时，他便是在秦锐士统领的带领下，前去找寻他换取的。
申聪，其掌管着秦国王宫中所有的珍藏与功法秘籍。他之前与张卓一样，同样也出身于秦锐士。但对于张卓而言，其完全算得上前辈中的前辈。
毕竟就连张卓当时的秦锐士统领王衍，见到他时同样要尊称他一声前辈！“呵~！不喝便不喝吧！”
脸色一直很是坚毅的王龁，此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。但这丝笑意就像是错觉一样，转瞬即逝。
“王衍那小子所留下的秦锐士种子张卓，你对其了解多少？”
“啊？张小子吗？”
正在独自生着闷气的申聪见王龁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张卓，很快，其便一脸诧异地反问了起来。
“河外之战都已经结束这么久了，难道这么长时间的接触，你还没摸清楚他的心性吗？”
“不管是一身武艺，亦或者是统兵之法，他确实算得上可造之才。但也正因为如此，我总是有点担忧！”
在沙场中几乎征伐了一生的王龁，此刻也只有在这两个人面前，才会真正的畅所欲言。毕竟一起从当年走过来的老伙计们，如今早已经陆续凋零了！
张卓加入王龁的麾下已经有几年了，但不管是他们两人在河外战场初见时，亦或者是张卓跟着王剪他们前去屯留平乱，中间所发生的一些事，就犹如一根尖刺一样，狠狠地插在了王龁的心底。
“那小子的武艺确实不错，我们如他这个年龄时，可是远逊于他的！”
这个时候，一直沉默寡言的持剑老者也终于开口了。他先是赞叹了张卓一句，但紧接着，他便对着与张卓更为熟悉的申聪，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。
“你可知今晚前来袭营的都有谁吗？”
“嗯？我抵达军营时，便见到了阴阳家的那个楚老头。阴阳家的楚老头既然现身了，想来今晚袭营的几人必定是阴阳家的那几个小辈儿吧？””
申聪迟疑了一下后，便根据他之前抵达营帐时所见到的开始猜测了起来。
“不错，但你知道来的都有谁吗？猜一下，结果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！”
持剑老者就像是在故意调动申聪的胃口一样，申聪的话音刚刚落下，他便继续询问了起来。但伴随着持剑老者的追问，王龁同样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申聪。
“阴阳家现在的小辈儿中，有资格与实力行走江湖的也只有少司命黑、白两个女娃，和水部、土部的长老湘君和湘夫人了。想来他们四人，今晚肯定到场了！”
“他们四人今晚确实全都出手了，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其他人！”
看着凝眉做沉思状的申聪，王龁与那名持剑老者对视了一眼后，更是齐齐卖起了关子。
“嗯？还有人吗？可如今在七国中行走的阴阳家小辈儿，貌似也只有他们四人的实力能够入眼吧？”
申聪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，见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后，最后其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。
“当年阴阳家与墨家在赵都邯郸城火拼时，不仅连上一任的东君与护法星魂，就连几大长老，更是全都死在了那里。虽然阴阳家木部长老所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，可以随时有人顶替。但这么多年来，阴阳家的年轻一辈儿中貌似也只培养出了水部与土部的两位长老吧？”
“呵~！没错，阴阳家火部的长老大司命确实没有现身，但新任的东君和月神，她们可是全在今晚出手了！”
就在申聪急的抓耳挠腮时，持剑老者也不想再继续为难他了。但没想到他的话音刚刚落下，听闻此消息的申聪便长吸了一口气。
“嘶~！你是说阴阳家现在已经有新任的东君与月神了？”
“没错！”
给予申聪一个肯定的答复后，持剑老者的脸色同样也阴沉了下来。
伴随着纵横家的纵剑盖聂与横剑卫庄两人相继离开鬼谷游历天下，虽然他们两人因为师门缘故一个身在秦国，而另一个身在韩国，但他们的出世却是代表着诸子百家中的年轻一辈儿们皆已学有所成。
道、儒、墨三家暂且不提，有着无数门人弟子的他们，青年俊杰本就多不胜数。可现在就连刚刚经历过灭门之祸的阴阳家，如今都已经有了新任的东君与月神这等后继之人。
但是这个被称之为当世国力最强，并且兵锋所指，其余六国之人莫敢不从的秦国，现在却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！
如今的秦国也只剩下了他们这些老一辈儿的人杰还能坚守在第一线，可岁月又能让他们坚持多久呢？
“不对啊？如果今夜袭营的人里面包含有阴阳家的东君与月神两人，凭张小子的实力虽然可以活下来，但他必定会身受重伤的。可我之前明明见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，而湘君与湘夫人两人更是被其压到了这里！”
申聪脸上的凝重并没有维持多久，因为他忽然想起刚才在营中闲逛时，他曾亲眼见到张卓押解着湘君与湘夫人两人，在王龁亲卫的带领下抵达中军大帐的。而他之所以现在才与王龁见面，只是因为他并不想见到楚南公而已！
听到申聪的疑惑后，持剑老者便将之前有人故意隐藏在暗中，并且想要击杀阴阳家年轻一辈儿弟子的消息告知了他。
然而还没等持剑老者说出他的猜测，王龁的声音直接便打断了他。
“阴阳家的家务事并不需要我们操心，我们现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！”
王龁一边说着话，他的一双虎目更是圆睁，紧紧盯着面露异色的申聪，并沉声说道
“我现在最想确认的只有一个情报，那就是张卓他与罗网之间到底有无关联！”
“啊？罗网？张小子莫非与罗网扯上关系了？”
刚开始，申聪还一副不以为然的额表情。但随着王龁的话音落下，他双眼中惊骇之色就再也隐藏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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